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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7.6弟弟不聽話,多半是欠打 此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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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是寧弋銘在著急,得到了寧氏企業游戲內測名額的那些富二代也在納悶。這都中午了,說好的游戲試玩呢?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們的門鈴被摁響,送快遞的小哥將一個長形的紙箱子立在門前,讓他們及時簽收。

“我沒買東西啊,什麽玩意兒?”

送快遞的小哥核對了下單子,肯定道:“您是××吧?是的話就沒錯了。這是從寧氏企業那兒發的貨,還特意叮囑今天中午一定要送到的。”

收到紙箱子的那些人一頭霧水,簽收後把這東西拖進了客廳。出於好奇拆開一看,裏邊放著的是個游戲倉,能夠容納一人躺進去。本來他們不知道這東西叫游戲倉,還是看了附帶的說明書才知道的,說明書上有寫使用方法。

而在家的寧弋銘還在鬧著寧夏,寧夏煩不勝煩,指了指客廳:“設備不是已經擺在樓下了麽,你自己去玩就好了。”

“啥?你說那個啊,我以為是姐你買的什麽新奇玩意兒呢,瞄了一眼也沒看仔細。”寧弋銘拔腿就往樓下跑,將走廊跑得咚咚咚的,沖到客廳靠窗的位置蹲下,一臉困惑地摸著游戲倉,表情像只傻狗:“姐,這玩意兒能接入游戲?看著好奇怪哦。”

“那就別玩。起開,我讓張伯來。”寧夏拎著他的領子,寧弋銘蹲在地上不動如山,兩手抱著游戲倉:“張伯年紀那麽大了,玩游戲多傷身啊。這種傷害務必讓我來承受,我年輕,我不怕!”

還不到六十的張伯:“?”

寧弋銘認真讀過說明書,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咽了咽唾沫,不敢相信地望著寧夏:“姐,這款真的是全息游戲?我沒眼花吧,這上面寫的是全息?是我理解的那個全息嗎?”

全息空間的概念早十幾年就被提出來了,只是這些年報道了又報道,始終沒能折騰出什麽水花。很多人對此已經不抱希望了,認為所謂的全息就是徹頭徹尾的騙局,以供那些爛心肝的研究專家騙錢的。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寧弋銘沒覺得全息空間是騙人的,他以前還在想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全息空間的研發並成功運用於游戲,誰曉得這想法突然就實現了。

他頓時懵住,核桃仁那麽大點的腦子停止了運轉,只傻傻地咧嘴笑:“姐,你真厲害,不愧是我姐,連能開發出全息游戲的人才都能挖到手。下次你要是說自己能上天,我肯定不會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寧夏呵呵笑了,給他後腦勺又來了一下:“閉上你的嘴,要直播就快點,說不定還能搶到一個熱搜位。”

“哦哦哦,我保證會圓滿完成任務,絕不給姐你丟人!”寧弋銘急切得連把游戲倉搬到自己房間裏的時間都沒有,哧溜一下鉆到游戲倉裏躺平,就在客廳激活賬號開啟了游戲。

這游戲倉是特殊材質設計而成,就算躺進去半天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甚至還能起到放松身體的效果,相當於睡了一覺那種感覺,起來倍感神清氣爽。

而且直播也不需要另外準備手機或者電腦,等玩家進入到游戲,游戲頁面會有是否進行直播的選項。選擇是,游戲會自動連接你的直播賬號。就連進到直播間的觀眾可以選擇的觀看直播視角都有兩個,一個是玩家自己的視角,另外一個是第三方視角。

選擇玩家視角進行觀看會更有代入感,選擇第三方視角觀看能看得更全面,也就是所謂的上帝視角。周遭的環境、發生的任何事都能一覽無餘,便於屏幕前的觀眾看得更清楚明白。

寧弋銘開啟游戲後點了進行直播的選項,他的直播間不斷湧進來新的看客。有些是他原先的粉絲,大多還是看到微博上周氏科技陰陽怪氣的內涵跟風過來嘲諷的。屏幕上一片罵聲與呵呵,“就這”“連周氏科技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瞬間刷了屏。

要是寧弋銘看到了這些評論肯定要炸的,還在他沒顧得上看,全部心神都在這款令他越發興奮的游戲上。游戲進行了分區,有種田休閑區、生活娛樂區、寵物樂園、生死對戰等約莫十個分區。

種田休閑區非常適合愛好種田的玩家,進到這個區入眼是一片田園風光。開局一條狗再加一間茅草屋,玩家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打造住房、開拓院子,種花種草種菜都可。

生活娛樂區參照現實,有酒吧、休閑會所、超市……玩家種的花草還有蔬菜水果都能拿到這裏的超市等合適的地方進行交易,換取游戲幣。游戲幣就跟現實中的錢一樣,能用來買游戲中提供的各種商品,還能向系統申請提現,折現成錢提取出來在現實中使用。

寵物樂園則是為那些喜歡貓貓狗狗等小動物,但是由於自己過敏或者缺少陪伴時間、家裏空間不夠大等各方面原因無法養的人群專門打造的。在這裏玩家可以領養幾只自己喜歡的小動物,比如說小兔子、小鸚鵡、花栗鼠。小熊貓這些現實生活中無法私養的動物形象也有設計,玩家若是喜歡也能領養帶到自己在游戲中的家。

其他分區同樣有很多好玩的,寧弋銘看得眼花繚亂,挨個點進去逛了一圈。完全忘了自己在直播,他從頭至尾除了發出哇哇的感嘆聲,再沒說過其他詞。

進到他直播間的觀眾都急了,在屏幕上發了特別多的評論。有讓他邊看邊介紹的,有讓他逛慢一點、說自己眼睛看不過來的,還有暴躁的老鐵狂刷火箭炮、大輪船,讓他在某個區逗留久一點的。

當然,刷屏最多的還是一個個問號,問他這游戲怎麽回事,怎麽感覺特麽的如此真實。在種田區是真的能領略到田園風光,樹梢枝頭立著的麻雀發出的嘰嘰聲、野花散發出的淡淡清香、空氣中飽含的水汽都能一一感受到,就連微風拂過面頰的感覺都清清楚楚的。仿佛你就站在鄉下的田園間,面前的不是什麽游戲畫面,而是真實的風景。

在游戲酒吧喝到的威士忌與現實中的口感完全一樣,各種吃的喝的都是有味道的,而不是一串數據,讓人摸不著觸不著。在寵物樂園領養的寵物每只都很傳神,就跟真實的動物沒什麽差別,毛茸茸的、身上帶著溫度,摸起來手感很好。

並且游戲畫風與市面上目前出現過的所有游戲都不同。不管是3D建模還是設計成平面形象,其他游戲中搭建出來的場景都會比較偏向動漫風,你看得出來這是游戲。可寧氏這款游戲完全不一樣,它的場景搭建全部都是寫實風格,不知情的人看到只怕會以為這是在哪裏拍攝到的現實風光。

現代風的酒吧、休閑會所、游樂場、街邊的高樓大廈、博物館等建築構建都有自己獨特的設計在裏邊。古代風的樓閣、宮殿、長街等也是非常亮眼,在各種史書與雜記中找不出類似的設計。換句話說,便是這款游戲裏搭建的所有場景與建築圖紙全部是原創。

抱著嘲諷心態進到直播間的那些觀眾驚得啞口無言。光是場景與建築圖紙全部原創這一點就很牛逼了,關鍵人家的原創很有新意,進到直播間的建築系、土木系的學生一直在嗷嗷叫,問這些設計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當即就想拜師了。

被學生拉進直播間的建築系的老教授們也是非常欣賞,直言這設計水平放眼國內沒幾人可以達到。老教授們很淳樸,對游戲不感興趣,他們就想跟這位設計出圖紙的人見一面,好好聊聊這建築方面的東西。

寧弋銘的直播開了不到半小時,直播間都快要被擠爆了,寧氏企業這款游戲一下子上了五個熱搜,直接包攬了熱搜榜前五,將周氏科技徹底壓在了下面。熱搜詞也是五花八門,什麽寧氏全息、寧氏大手筆,生死對戰這個版塊還獨自占了一個熱搜位。

這便是寧夏單獨設計制作成的一個游戲分區,其實就是一個戰爭模擬場。現在這個和平年代摩擦是有,爆發大規模的戰爭可能性極其小,很多人尤其是年輕人壓根就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殘酷與緊張,對來之不易的和平沒有太多的珍惜與感觸。

生死對戰這個游戲版塊算是簡化了的戰場,可以讓玩家參與到作戰當中,體驗一下戰爭是怎麽樣的。玩家可以選擇陣營,而後身份的分配是隨機的,可能是小兵、也可能是領頭的將軍。要想贏得一場戰役,必要的配合與靈活的戰術不可或缺,否則沒能反應過來就團滅了。

所有游戲分區中,最受男玩家們歡迎的大概就是這個版塊了。因為過程刺激、結果又未知,很容易調動玩家的積極性,從而獲得滿滿的參與感。在作戰中受傷會感覺疼痛,痛疼值可以調整,最小可以調到一點,相當於被蚊子叮了一口。

有些玩家都不喜歡調低的,就要追求真實。就跟寧弋銘一樣,又菜又愛玩,被敵方打過來的炮/彈炸傷了一條腿,硬生生拖到戰役結束才齜牙咧嘴地退出游戲,從游戲倉中噌的跳起來囔囔:“姐,我的腿被炸斷了!”

“……哦。”寧夏懶得看他這副蠢兮兮的樣子,回答得十分冷淡。

寧弋銘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腿,抽噎道:“栓子為了掩護我被敵軍抓走了,最後也沒能救回來。”

栓子就是方木全,名字的後頭兩個字合起來就是栓,因而從小就得了個外號叫栓子,被寧弋銘叫了這麽多年。

幹嚎了兩聲,寧弋銘就給方木全打了電話,他是想跟方木全敘敘兄弟情的。奈何手機那頭的方木全雞叫幾聲,問他咱姐在嗎,接著狂吹寧夏牛批,根本沒聽見寧弋銘說了些什麽。

獲得了游戲內測名額的富二代們全都化身尖叫雞,瘋狂為寧夏、為這款游戲打call,到處炫耀自己玩過全息游戲了。本想聯系寧夏本人,只是沒有她的私人聯系方式,又輾轉打電話給寧弋銘。問游戲什麽時候正式上市,這游戲倉能夠賣給他們麽,多少錢他們都願意出。

寧弋銘問到寧夏那兒,寧夏表示游戲倉直接送給他們的,不需要額外花錢,就當大家交個朋友了。那些富二代們很是上道地加了寧夏的微信,大夥兒拉了個大群。說以後都是兄弟姐妹,遇著困難在群裏招呼一聲,能幫一定幫。

交際圈就是這麽擴展開的。寧弋銘、方木全幾人也被拉了進來,在群裏聊得熱火朝天。寧夏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自己拆開一袋小零食吃了起來。

相比寧夏的悠閑,周氏科技這邊就寂靜多了。周鈺著急得在辦公室走了好幾圈,看到秘書整理出來的數據報告後更是氣得摔了一個水杯。

“沒用的東西!”他罵了秘書跟助理一頓,坐在沙發上怒火中燒,想不明白寧氏是怎麽翻盤的。

全息游戲?說什麽笑話呢?要是真的存在這種技術,不早就被研發出來了,還輪得到寧氏做這個率先吃螃蟹的人?什麽建築場景設計獨特又精美,周鈺真想罵寧夏有毛病,花這麽多錢去請大師設計原創稿,只怕前期投入的資金爆了吧?

十幾億還是幾十億?周鈺冷冷地想,這怕是等著虧得血本無歸。還好他不清楚寧夏投入這個游戲制作的資金不到四億,知道的話恐怕要氣吐血。因為他耗時幾年找專業團隊制作出來的那款網游前期就投入了八億多,還沒算上後期的投融資。

何況寧氏出品的這款游戲,技術是寧夏出的,原創圖紙是寧夏畫的,根本不需要額外花費多少錢。而宣傳經費更是沒有,全靠自來水安利與周氏科技買熱搜拉踩來的熱度。前前後後全部的花銷,連周氏科技支出的一半都不到。

周鈺認為寧夏是在故弄玄虛制造噱頭,但看過直播的網友們根本不那麽想,一個個跑到寧氏企業官博底下問怎麽還不上新游戲,游戲倉怎麽賣?他們也很想體驗一把全息游戲啊。

游戲倉的價格制定寧夏仔細地想過,最後定價五十萬一臺。前面幾個批次都是這個價,後續的價格肯定會有降低,但那至少是兩三年之後的事了。

五十萬對於一般人來說很多了,可對於喜歡玩游戲、家裏又不差錢的人來說簡直是毛毛雨。所以盡管初期市價偏貴,還是有不少人預訂,制作批次都排到年後了。

那些拒絕了寧氏企業游戲內測名額的大主播與職業玩家們後悔得不行,眼看著全息游戲越來越風靡,他們也爭相搶購寧氏的游戲倉。可惜下手得晚了,手速最快的也要等到三個月後才能將游戲倉拿到手。

他們懊悔也沒法子,只能眼睜睜看著同行業其他買到了游戲倉的小主播搞直播,乘著全息游戲這股東風快速漲粉,不到一個月就成為了擁有百萬粉絲的大主播。

同樣懊悔的還有那些拒絕了寧弋銘拉投資的公司,那些個老總才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能時光逆轉回到三個月前,他們一定毫不猶豫地砸下幾個億、十幾個億給寧氏。

那幾個自掏腰包投了兩千來萬給寧弋銘的老總也有點後悔沒能多投點,也就方木全一群人最為驚喜了,看著自己銀行卡裏猛增的那麽多錢就樂得合不攏嘴。

其中方木全一個人就投了兩三千萬,收益自然也是最多的,短短時間內翻了十倍不止。他數了數自己銀行卡後邊一串的零,整天樂得暈暈乎乎的,還跟寧夏說給多了。自己就投了兩三千萬,哪裏能分走這麽多錢?

寧夏讓他安心收著,說這是他的投資收益,本就是他該得的。方木全不好意思地收下,轉頭就給寧夏買了一大堆禮物作為答謝。他也給自己父母買了不少東西,塞得車子後備箱滿滿都是。

他回到家時,方父正跟方母談起寧氏這款游戲,感嘆寧夏當真了不起。方木全跟著點頭,接話道:“是啊,寧夏姐真的超級厲害!我就投了三千萬左右,現在卡裏居然有將近四億的存款了。爸、媽,我覺得就靠這筆錢我也能過好久了。”

方父方母默了一瞬,尤其是方父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問他:“之前你找家裏要錢說要投資,就是把錢投給寧夏那款游戲了?”

“是啊。”方木全傻傻地應了,沒看懂他老父親眼裏滑過的心酸與憤怒,緊接著就被揍了一頓。

方父十分生氣,脫下拖鞋啪啪拍在方木全的屁股上,說道:“有這種賺錢的機會你不告訴你老子一聲,養你有什麽用?就知道吃飯,一吃就吃三碗!”

方木全一直在嚎,大聲反駁:“我吃飯怎麽了?我還在長身體,不得多吃點?”

“好了好了。”方母上前攔著,面露心疼:“別打了,再使勁兒當心把鞋底打壞了。這拖鞋兩百塊錢一雙呢,死貴死貴的。”

“……”方木全懷疑自己可能真的是垃圾桶裏撿來的,親兒子居然還比不上一雙拖鞋?

自從全息游戲出來後,周鈺那款耗時幾年推出的網游就少有人問津了,資金壓根收不攏,那才叫賠得連褲子都不剩。他氣死了,又很眼紅寧氏上市的全息游戲,故技重施想要花重金把參與全息游戲制作的游戲團隊挖過來。

很可惜挖不動。他一個個找人出來,許以巨大的利益,希望他們能夠跳槽到周氏科技,把全息游戲制作的技術一起帶過來。其他人都很客氣地拒絕了,最後一個很是不耐煩,跟他說了實話。

實話就是周鈺不是第一個找過來的人,從全息游戲面市後,想要挖他們這個團隊的公司很多,全都沖著全息技術來的。

可是他們不會制作全息游戲啊,就是按照普通游戲那麽搞的,然後把自己負責的部分傳給寧夏。誰知道成品出來居然是這樣的,他們看到的時候都驚嚇了下巴好嘛。

別提全息了,就連場景與人物的建模都精美了許多。要麽是寧夏自己調過了,要麽就是她找高手調過了數據,反正出來的效果驚人。

總結而言,他們就是一支普通的游戲團隊,搞不來什麽全息。

周鈺聽到都怔住了,連聲道不可能。寧夏怎麽可能掌握得了全息技術,肯定是挖到了那方面的人才。於是他找了很久那所謂的被寧夏藏起來的人才,卻半個人影子都沒找著。

而且繼全息游戲後,寧氏企業又陸續推出了幾款小游戲與一款網游,畫面制作、情節設計等吊打周氏科技。周鈺再也坐不住了,想聯合其他同樣眼熱寧氏企業的幾家公司一起搞寧氏。

一開始那幾家公司的老總也很心動,後來沒過幾天就找到周鈺說不幹了。周鈺自然著急,非要問個緣由。其中一位老總特別驚訝地看著他,反問他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寧氏企業要與軍部合作了。軍部看上了寧夏制作的生死對戰這個游戲版塊,想要買過來作為日常訓練的內容之一給新兵用。

周鈺確實沒聽到這個消息,等他聽到風聲已經是合作達成的幾天後了。聽說寧夏以極其低廉的價格賣出了兩千臺游戲倉,甚至為了配合軍隊的訓練,專門重新設計過生死對戰這個版塊。

玩家玩的是簡化版,難度只有一顆星,重在參與感。而軍隊的訓練又不是兒戲,難度自然升為了五顆星,完完全全重現了現實戰爭的殘酷與激烈。往往一場戰役打完退出游戲,新兵都要好久才能緩得過來。

寧夏還配合軍部運用全息技術設計布置了幾個專門的訓練場。平時瞧著就是普普通通的場地,帶上特制的眼鏡開啟使用後就大變了樣。有風沙滾滾的荒漠、危機四伏的大森林、貧瘠的山區等,場景極盡還原現實。

與軍部有長期合作,相當於找了國家做靠山,除非寧氏企業自己作死,否則業內誰敢對寧氏使陰招下絆子?又不是嫌自己公司經營得太順遂,非得自找不痛快。

陰的不行,明的又幹不過,也就過了半年,周氏科技就被寧夏壓得夠嗆。周鈺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暴躁起來,卻無法力挽狂瀾。

原先的周氏科技是研發電腦芯片的,自從幾年前周鈺提出要往游戲行業發展後,他們公司的電腦芯片就越做越敷衍,合作的訂單少了很多。

本以為可以靠這款耗時三四年斥巨資制作出來的游戲徹底打開游戲市場,結果卻踢到了寧夏這塊鐵板。不僅沒賺到,連投進去的成本都沒能收回來。

向來以兒子為驕傲的周父忍不住罵了周鈺,氣急了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還講要不是周鈺硬要折騰這破游戲,周氏科技也不至於這麽快就撐不下去了。周母倒是沒罵他,就是明裏暗裏說自己連去做美容的錢都快沒了。

一直都是天之驕子,涉足商業後就沒做過虧本的買賣,哪個人見他不說他年輕有為?周鈺沒摔過跟頭,這一摔就摔了個狠的,直接爬不起來了。他不接受失敗,還夢想著打個翻身戰。

然而寧夏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在他翻身之前就乘勝追擊,徹底將他摁了下去。在全息游戲推出兩周年的慶祝會上,周氏科技支撐不住了,徹底宣告了破產,進入資產清算程序。

寧夏沒有收購的意思,任由它走向了毀滅,商界再沒有周氏科技。

彼時周鈺與趙詩歆的孩子已經一歲多了。周鈺沒有心思去管孩子,也再沒有閑情逸致去玩什麽強制愛、囚禁play,他滿心都想東山再起。

人就是這樣,有錢、吃喝不愁的時候就會做些亂七八糟,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等到經濟窘迫了,方才恍然大悟還是錢最重要。周鈺就是典型,以前過著貴公子的生活,那腦子裏成天就只有愛不愛的,與趙詩歆糾糾纏纏硬是不覺得膩歪。

如今破產了、落魄了,他又想著幹事業了。以前覺得商業聯姻是靠出賣婚姻獲得利益,現在他不這麽想了,就想找個有錢的千金小姐結婚,獲得岳家的資金支持。

孩子都生了,周鈺還是沒有跟趙詩歆領證,這事連提都沒提。之前是被打擊得身心俱疲沒能顧得上,而如今懂了錢的可貴,他深深讚同周母當初提出的結婚要門當戶對的觀念。

要是妻子家很有錢,他現在就不會如此焦愁籌措資金的事。家境一般的趙詩歆能做什麽呢?一點忙都幫不上,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還非得跟一塊牛皮糖一樣纏上來。

愛的時候是情趣,等到不愛了,趙詩歆的一舉一動都令周鈺厭煩無比。他參加了十幾場相親的飯局,其中有個房地產老總的女兒看上了他的皮囊,想要與他進一步接觸。

周鈺幾乎是將這個機會看作救命稻草,每天打扮得帥氣精神出去約會,有一天晚上甚至都沒回來。趙詩歆敏銳地發覺了周鈺在做什麽,登時不安起來,熬了一夜沒睡。

第二天才從酒店回到家的周鈺表情輕松了很多,他以為自己拿下那位房地產老總的女兒了,走路都帶著風。等了一夜等到回來的周鈺,趙詩歆眼尖地發現他的脖子上有吻痕,白色襯衣沾到的口紅印刺痛了她的眼。

她痛苦地捂著臉,哀求周鈺不要拋下自己和孩子,說自己離不開他。本想再瞞一段時間,一看趙詩歆已經知道了,周鈺索性攤了牌,通知趙詩歆自己要結婚了,要求她搬離自己的家。

一歲多的孩子她要是願意可以帶走,周鈺答應每個月會打一筆生活費到她的卡上。若是想把孩子留下也行,只是要隱瞞孩子的出身,對外就說是收養的棄嬰。

趙詩歆苦苦求了很久,周鈺一點都沒有動搖。最終她仿佛死心了般,告訴周鈺自己可以離開,但有一個要求,就是要他晚上再碰自己一次。

好歹在一起這麽久,周鈺嘆著氣同意了。晚上吃過飯洗完澡,趙詩歆早早地就在床上等著他了。房裏燈是關著的,她讓周鈺不要開燈。周鈺小聲嘀咕了句,還是遂了她的願,借著窗外的月光走到床邊。

做過這麽多次,兩人的身體契合度很高,周鈺更是動/情,全然投入到了這場性/事當中。就在他最爽的時候,只覺眼睛被什麽東西閃了下,緊接著脖子一陣劇痛。

他的脖子被刀割了開,鮮血跟小股泉水一樣止不住地往外流。他下意識捂著自己的脖子,想要起身卻被趙詩歆死死抱住,挺了半小時沒了氣。

趙詩歆抱著一具尚未僵冷的屍體笑得很甜蜜,摸著周鈺的頭發喃喃道:“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發現這樁慘案的是拿了鑰匙過來開門的周母,那已經是兩天後了。因為周鈺的手機怎麽打都沒人接,她便想著過來看一下,結果一推開臥室門就被嚇得連聲尖叫。

周鈺死了,趙詩歆也同樣追隨他而去,兩人一起死在了床上。留下一個孩子在側臥,餓了兩天氣息已經很微弱了。被送到醫院倒是救了回來,但周母一向都是不肯認這個孩子的。沒辦法,只好送到福利院養著。

這樁慘案一經報道登時引起了眾多網友們的討論。寧弋銘也看到了那條消息,嚇得跟寧夏說自己不想結婚了,感覺一個人過也很好。

但他二十六歲那年認識了一個女孩子,是留學回來的博士生,從事醫藥研究的。他一見就喜歡,追求了一年才把人追到。兩人戀愛了三年,也就是在寧弋銘三十歲的時候,終於攜著那姑娘的手走進了婚姻殿堂。

婚後生了個可愛的女兒,取的小名叫虎妞,因為是虎年出生的。比方木全家的兒子小一歲,兩個小孩兒經常在一起玩,青梅竹馬陪伴著長大。

方木全曾經開玩笑地問寧弋銘要不要給倆孩子定個娃娃親,日後在一起的話兩家人還能親上加親。這話一出口,差點沒被寧弋銘拎著拖鞋追出二裏地。

後來倆孩子在高考過後還是在一起了,寧弋銘知道的時候眼淚流了一臉,特別舍不得。寧夏當時還笑他,都快要五十歲的人了,說哭就哭跟個小孩子一樣。

那會兒她不知道幾年後自己的葬禮上,寧弋銘哭得更兇,之後就大病了一場,身子骨也沒以前那麽好了。在妻子的陪伴下,花了很長時間才慢慢走出悲痛與哀傷。

在生命的彌留之際,已是九十歲高齡的寧弋銘頭發花白、牙齒掉光,眼睛也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東西。妻子先他幾年走了,留他一個人在世上熬了這麽長時間。

現在他終於也要走了。耳畔是女兒等人的哭聲,他覺得有些吵,想扭頭去看。可他已經動不了了,躺在病床上目光渙散地盯著天花板。

原來人死之前會回想起很多久遠的事是真的。他想起他姐拎著竹條抽他,想起已經離開人世的方木全他們,想起了與妻子的相識、女兒的降生,還有很多很多。

這一生短暫又漫長,他感覺還沒活夠呢,多想重回年輕的時候再走一遭啊。跟他姐、他的那些損友們,還有他的家人。

寧弋銘的女兒年紀也很大了,見父親的嘴唇哆哆嗦嗦好似在說什麽,她把耳朵湊近仔細聽。

就聽她父親在咽氣的前一秒很輕很輕地叫了一聲:老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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